弗拉格埃特

和上司挤在一张沙发上共看一台十二寸屏的笔记本电脑是什么感觉

写于ep16后,之前在微博po过,转移到这里

飙车系列前置(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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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司挤在一张沙发上共看一台十二寸屏的笔记本电脑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肌肉酸痛吧。

李世真抓着鼠标,一边向徐伊景报告一边将长时间别扭坐姿带来的酸痛咬碎吞下去。

 

这几天徐伊景的办公室正在装修,这是她们将办公地点移到一楼沙发上的原因。

如果是在办公室,她大可恭恭敬敬站在徐伊景椅子后面,在对应这位刻薄上司吹毛求疵的同时,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对方的耳饰,以及耳饰下、为发丝掩盖些许的脖颈线条——这是她曾经赧于承认的小小私心。

沙发太矮了,电脑摆在茶几上,如果她像以往那样站在徐伊景后面,大抵要把腰弯到垂直才能够勉强看清屏幕上的细节,何况她还身兼讲解人一职,需要不时移动鼠标将那些文件的内容展示给徐伊景。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几项实体产业项目被推上了日程,李世真是其中一项的负责人,这是她第一次主持这样大规模的项目,电脑上是几天后她需要在股东大会上展示的企划内容。而徐伊景则是她完成这份企划书后的第一个展示对象。

当她打开电脑,将屏幕转向徐伊景,正当为难要以怎样的姿势保证讲解效率时,徐伊景拍了拍边上。

落在皮料上几下轻拍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下一秒,李世真便坐了过去,堪称训练有素,孙玛丽曾用这个词形容过她,虽然李世真颇有微词,可她不得不承认并没有什么不对。

在面对徐伊景的时候,李世真总觉得脊椎反射主导了她的所有举动,这次也不例外,当身子陷入沙发的柔软后她缓慢地意识到一点,虽然沙发足够宽敞,可是为了能够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并且能够方便地使用鼠标,两人需要尽可能坐在屏幕正前方,换而言之就是——

距离,太近了。

近到稍稍松口气就会碰到的程度。

 

换做其他人,这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比如说她曾和孙玛丽挤在狭小的单人沙发上,揽着对方肩膀往她杯子里灌酒。就算是和男性,在讨论工作时不小心擦到肩膀或者碰到手之类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并非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事。

可这是徐伊景。

徐伊景不喜欢肢体接触,稍微具体一些的话,应该是徐伊景不喜欢被人碰触,甚至可能是讨厌。

 

那股生人勿进的清冷气质的确很符合这样的特质。

但李世真切切实实意识到这点还是在几个月前的会议上。

 

那并不是一场愉快的会议,被收购的那方代表索价无果后彻底失去了理智,狠狠将咖啡杯摔向了徐伊景,因为被卓拉住的缘故,偏了方向砸在了徐伊景脚边,碎片溅了一地。

肇事者很快被强行带离了会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那渐渐远去的咒骂声上,李世真却注意到徐伊景手背上的一丝血痕,应是被刚刚的陶瓷碎片刮到的。

仅仅是很短的一线,可因为是刻在那人手上,所以在李世真眼中便生出了几分触目惊心。在来得及出声问询前,她已先一步握起那只手,想拭去上面那抹刺目的绯红。

代表,您没事吧?

问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中便空了,速度之快没有给她一丝反应时间。

徐伊景将手从她掌心抽了回去——确切来说,应该是狠狠把她的手甩开了。

李世真承认,当时她有那么一点被伤到,直到后来徐伊景放软了嗓音问她有没有手帕才缓过神。

事后金作家偷偷告诉她,她家代表因为种种缘故,从小独立啊没朋友缺乏交流啊收债接触的都是些下九流角色啊等等,所以如果突然被碰到会表现出那么一点点戒备。

“岂止是那么一点点?!你知道代表她瞪人的时候有多可怕吗?”听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李世真觉得很委屈。

“不就瞪一下么,你知道当年那些上去毛手毛脚的小混混什么下场吗?断肋骨的都有。”

于是李世真不说话了。

她回想起被张泰俊软禁那晚上,在帮徐伊景治疗的时候,对方的确是浑身绷紧,只有扎针时候闭了一下眼,其他时候都会看着她的动作,她本以为那是身体不适的缘故,经金作家提醒,才意识到大抵是因为不适应被人碰触。

念及往常的点滴,除却必要的商务交流亦或是利益相关的逢场作戏,其他时候徐伊景的确都是以一副冰冷的模样和所有人都保持一定距离。

意识到这点后李世真便愈发小心翼翼起来,在任何有可能发生肢体接触的场合,她都会提前出声,不会像那次一样贸贸然抓上去,可即便是那些短暂的碰触,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人的躲闪。

是有多不适应啊……

有时候她心中也会萌生些恶作剧的念头,比如说凑上去试试那人无动于衷的外皮能维持多久之类的,然而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始终只停留在想的阶段。

 

就像她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住在三层小洋房中,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在遮阳伞下悠闲地喝着饮料翻着杂志消磨日子的生活,而现实中她仍然需要天没亮就起床,忙碌到天黑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

想做的事和实际去做的事总是差了很远。

所以即使她常想着能够消除与徐伊景之间存在的那一点距离,坐上沙发后她还是缩起了肩膀并稍稍侧过身子尽可能地保持距离,确保一片布料都不会接触,就算这样会与舒适背道而驰。

 

终于将十几页演示文稿讲完,李世真将鼠标交给徐伊景,然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稍稍往后靠了一些,借此错开了身位,始终小心翼翼侧缩着的肩膀终于得以舒展。

文稿涉及的资料数目繁多,徐伊景正在根据资料核对演示稿上的每一个数字,这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工作。

知道对方在全部核对完毕前不会说话,换而言之就是她可以多松懈一会儿,于是李世真又往后挪了几寸,靠上了沙发,悄悄伸了个懒腰。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毕竟这是徐伊景无偿为她提供的指导,只能在工作结束后进行,其他人都已离开,整栋楼就剩下她们两人,结束了讲解后李世真才意识到失去白日嘈杂的周围安静得过分,独处的实感也因此愈发明显,目光散漫地在四周逛了一圈,最后在那人后背落定。

屋里暖气很足,徐伊景只穿了一件衬衫,因为需要俯身去看电脑的缘故,背后的布料下隐隐凸显出蝴蝶骨的轮廓。

再往下,就是瘦削的腰。

徐伊景是商场上的黄金女王,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总让人觉得无比高大需要仰头而视。

可摒去了那些强势的修辞,落入李世真眼中的背影却有种近乎弱不禁风的脆弱感。

李世真注意伸完懒腰后顺势垂落的手落在了徐伊景身子另一侧,只要稍微弯曲胳膊,指尖就可以触及徐伊景侧腰。

她个子很高,胳膊也长,这也是她之前如此辛苦的原因,两个长手长腿的高个子挤在一个屏幕前,要避免接触太考验人了,而眼前那个背影却如此纤细。

单手就可以完全圈住吧。

就好像漫无目的逛街时视线忽然被橱窗内某件衣服吸引那般,思绪骤然定格那个最初那个比起感慨更像打趣的念头上。

她突然紧张起来。

很久以前轻抚那人后背的触感好似在掌心重现,那时候,一层羊绒隔绝了大部分温度,而今却是真丝雪纺,阻隔几近于无。

如果将手放上去,会发生什么呢?

那么瘦,顺着脊椎大抵能摸到一节一节的凸起吧。

快停下!

心中某个声音如此厉声呵斥,止住她快要抬起的手臂。

 

“你们进展到哪了啊?”前阵子,又一次与男友分手的孙玛丽拉她去喝酒,醉醺醺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李世真隐隐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打定主意要装傻,“再来一瓶?”

“你和你们家代表啊?”生于财阀之家,孙玛丽却没沾染半点商场上的兜兜转转你虞我诈,说什么都直来直去,“你那么喜欢她。”

李世真庆幸自己嘴里没有酒,不然被呛到可要生不如死了,也庆幸光线暗,孙玛丽看不出她涨得通红的脸。

“什么哪儿……”她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朋、朋友能怎么……”

“谁整天随身带着朋友的照片还时不时盯着傻笑啊?”

“我没有!”

“上次你还给你家代表挑耳环!”

李世真有点懊悔出来陪孙玛丽喝酒了,不是声称自己失恋悲伤欲绝么?怎么总揪着别人的事。

“毕竟受了代表那么多照顾啊。”

“我也很照顾你啊,你怎么不把我的照片随身带着?”

“咳!”李世真一口酒终究是没守住,手忙脚乱拿纸巾的同时,不小心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面,眼中顿时透露出五分惊恐以及五分嫌弃,之后立即被孙玛丽勾住了脖子施加制裁。

一场闹剧就这么闹哄哄收场。

 

那天李世真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最后孙玛丽好像问了她会不会不甘心,她只晃着酒杯笑了笑,一言不发。

 

大抵会不甘心吧,她收拢五指,空握了几下,只隔了几厘米呢。

可是——

她垂下脑袋,空闲的另一只手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心中亦发出了相似情绪的叹息。

因为存在被推离的风险,所以她不敢冒险。

一点都不敢。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要事后追悔莫及。”

清冷的嗓音落入耳中,李世真猛然抬起头,一瞬间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四下张望起来。

“我不会说第二遍。”

同样的声音,来自她心中期盼的方向。

 

徐伊景盯着屏幕,发丝遮住了大半侧脸,修长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紧抿的唇角依旧透着波澜不惊的冷静。

看起来与往常没有任何差别,除了耳尖透出的些许粉红。

“代表……”李世真的声音有点颤抖,甚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嘴角扬起,她知道这样会看起来很傻,可是根本控制不了。

手往前挪了几厘米,碰触到的同时便感受到了那具身躯的僵硬,只是这次她没有退缩,而是将整条胳膊环了上去。

果然如她所想,一只手就绰绰有余。

身子也随着这个动作贴上了那人后背,顺势将下巴搁到了对方肩膀上。

怀里的身子一开始硬邦邦的,过了一会儿也渐渐放松下来。

李世真愉快地眯起了眼。

果然这样才不累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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