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消失
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梗后写下来的
借用了YNKKK太太的脑洞,希望没有弄得太糟糕糟蹋了那么棒的想法
引用了正剧人设但是跳离了正剧时间线,毕竟有某个虚构的设定(
OOC有,但愿不是太离谱
有什么想吐槽的请随意wwwww
觉得人设OOC、剧情不合理、文字表述有问题等等都可以和我交流,我很欢迎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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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真哭了。
泪水争先恐后涌出,于视野中凝成一道水幕,愈汇愈多,至无力承载自身重量时,滚落。
就像是大颗珍珠,滑过颧骨、脸庞、下颔,最后没入衣料中,随着扩散的水渍消失无踪,只在所经之处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甚至连她本人都没有发觉,直到舌尖尝到渗入嘴角的咸湿时,才近乎意外地眨了眨眼。
然后,更多的泪簌簌落下。
“抱、歉……”她深吸一口气,想扯出些许笑容,发现甚至连勾起嘴角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后,伸出双手捂住了脸,遮住通红的眼眶和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并死死咬住嘴唇,尽可能地锁住哭泣的声音,试图捍卫最后一线自尊。
即便知晓那只是自欺欺人。
一早就卑微如尘埃了啊,她闭上眼,热意自指缝中溢出,几乎要烫伤手背。
“下午的会议,世真你……不必出席了。”
那个人的嗓音传来,中途似乎有片刻停顿,但依然冷冽得宛若来自极北的寒风,轻易撕裂因呜咽导致的鼓膜颤动、所带来的听觉模糊,然后便是高跟鞋敲打着地板渐渐远去的声音。
咔,暗扣被锁上,咔嗒,门被带上。
走之前还记得在里面锁上门啊,到底还留有一点仁慈呢,至少这样狼狈的模样不会被别人看到了。
真贴心啊,讽刺地这样想着,李世真缓缓蹲下。
不再压抑心被撕裂的悲恸。
——当你怀着爱意去拥抱一个人,但那个人却没有这个念头时,你就会消失。
李世真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她甚至不清楚这是何时植入她头脑中的。
也许是在回家路上又一次朝着那道最明亮的灯光探出手的时候;也许是明知生意场上的谈笑风生不过是逢场作戏却依旧忍不住心口刺痛的时候;也许是发觉那张合影上经常被抚摸的地方已经褪了一层颜色的时候……
会消失啊,存都被抹去,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只是再也不存在李世真这个人。
——那你还会去拥抱那个人吗?
来到办公室后,李世真注视着那个人的模样,如同曾经无数次所表现的那般,一眼不眨,目光紧随着那道身姿,生怕错过分毫。
——会的。
心中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我会的。
声音渐渐放大。
——我会去拥抱她。
最后变得坚定而没有一丝动摇。
手指死死攥着衣摆,轻颤着,将做工考究的衣料扯出丝丝褶皱,她却倘若未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直至距离缩短到一臂之内。
只要抬起手,就可以触及。
“可以……拥抱你吗?”
压抑着嗓音的战栗,她努力让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足够清晰,清晰到不可能被曲解成其他意思。
她甚至没有用敬语。
因为这无关年龄和身份,仅仅是李世真对徐伊景的请求。
“就因为这样无聊的事……”徐伊景抱起手,这是很明显的防卫姿态,她的表情生硬得可怕,甚至连语调都鲜少地透出些许尖锐来,“你才影响了办事效率么?”
似乎有什么在耳边爆裂,震得鼓膜嗡嗡作响,李世真无措地睁大眼,泪水一瞬涌出,毫无预兆。
本来还不可避免地抱有一线希望,或许说是奢望更为恰当。
如果没有消失的话会怎样呢?
一旦念及那点微不足道的可能,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最终却连那点奢望都是妄想。
辗转反侧数月,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她甚至为此做好了完全的打算。
留给姨母的钱足够维持到颂美结婚生子,给玛丽和画廊的同事都留了礼物,而徐伊景,如果自己会消失,那根本无需担心她会因此受到伤害。
而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那个答案,迫切到包括性命在内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最终却被告知——
你连获知答案的资格都没有。
多么可悲啊……
可悲到可笑的程度。
“李世真!”
房门是被孙玛丽一脚踹开的。
李世真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睁开时,孙玛丽已经怒气冲冲地扯住她的领子,一副要打她耳光的架势。
“这么半死不活很有意思吗?”
“你怎么进来的?”李世真却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才说一半就觉得喉咙疼得连说话都困难。
“我让保镖砸了门。”孙玛丽一瞬露出有些心虚的模样,见李世真皱着眉揉起喉咙,连忙喊人去拿了水过来。
一口气将一整杯水灌下去后,李世真才舒了一口气,随后懒洋洋地摇了摇头说:“姨母回来会发脾气的。”
“我会给赔偿金的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接着孙玛丽才意识到被李世真带偏了话题,气呼呼一跺脚又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啊弄成这副模样?”
“没什么……”李世真垂下视线,虚弱地勾起嘴角,“就是做了一个梦……”
——然后醒了。
又是因为你家代表吗?
孙玛丽想问,可是看到李世真红肿的眼,忽的就没了询问的欲望。
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每一次李世真有什么不对劲,原因都是那个女人。
放弃吧,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固执,那个徐伊景的心就是石头做的,除了让自己受伤外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在一起喝酒时,她曾不止一次劝李世真想开点,可如今,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明显瘦了一大圈的身形,那些理由竟一个都说不出口。
她只能叹气,因为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去找徐伊景兴师问罪,那个女人估计也只会丢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吧。
“玛丽,没事的。”李世真抽了抽鼻子,终于扯出一个稍微像样了些的微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孙玛丽没有说什么,而是走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重重在李世真背上拍了几下。
“什么时候想跳槽的话来天下金融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爷爷一定很欢迎,他总夸你能干呢,说得我很没用一样。”
说着就带上了抱怨的口气,就像她们往常相处时一样。
“嗯,谢谢。”李世真点了点头。
送走孙玛丽后,李世真下了床,瞥见被她丢到地上的合影,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继续往外走去。
当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时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乱糟糟的头发,通红的眼睛,起了死皮的嘴唇,还有脸上干涸的泪痕。
真难看啊,她打开水龙头,不禁庆幸房里光线很暗,这副样子并不会被看得很清楚。
太弱了,弱到连自己都忍不住想嘲笑。
她发出一道讽刺的轻叹,然后俯身将脸埋进冷水中。
洗漱完完毕后她再度看向镜子,除了依旧稍稍发红的眼眶外,之前的狼狈已无迹可寻。
回房后,目光好似不受控制般第一时间落在了那张相片上,她强迫自己扭头看向其他方,想如之前那样视若无睹。
可在经过那张照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自己下一步就要踩上去后触电般地缩回了脚。
像雕像一般呆呆伫立了许久后,她终是挫败地弯下腰,单膝跪地,拾起了那张照片,隔着衣料贴上心口。
算了一下时间,李世真发现她已经无故旷工三天了,所以在推开画廊大门时她多少有些紧张。
——你还过来做什么?
她觉得听到这句话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
毕竟对徐伊景来说,软弱就是罪,感情亦是无用之物,而被这些干扰到影响工作的下属,势必也是累赘吧。
进门没多久思绪就被打断。
“世真啊!”金作家飞快地迎了上来,“身体好些了吗?”
“欸?”李世真愣住。
“代表说你身体不好请了几天假,还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休息。”金作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自顾自说下去,“现在已经好啦?”
“嗯……”李世真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和她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办公室里,徐伊景正在看文件,手边堆得老高的资料显示出她的忙碌。
刚进门李世真就注意到了她眼下淡淡的青色,虽然妆很浓,可依旧没能遮住。
这几天一定很累吧。
“代表……”她掩上门,就在门口站定,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然后她就看到徐伊景啪地一声合上资料夹,抱着手靠到椅背上,微微扬起下巴。
这是在等待解释的姿态。
“对不起!”李世真再一次俯身,这次是标准的九十度的鞠躬,“休息那么久给您造成麻烦了。”
“就这些?”半晌后,在她觉得腰背隐隐发酸时,徐伊景的声音终于传过来。
“是……”李世真站直身子,脑内一瞬闪过解释那番失态的念头,可是下一刻就否决了。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对于已经发生的事,解释不过是徒劳。
“是的。”她又说了一遍,以非常肯定的口气。
不知是不是看错,她觉得徐伊景一瞬间似乎松了一口气,打算再看清楚些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与往常无异的漠然神情,无从探究那短暂一瞥所见的是否为真实。
“这些,拿去参考一下。”徐伊景点了点手边那叠资料,“明天会议上要用到。”
“好。”李世真走过去,弯腰抱起那堆资料,目光只在徐伊景侧脸停留了几秒就移开了。
她走出了办公室,第一次没有悄悄回头。
并不是没有想过离开。
躲在房里的那几天,她设想过数十种做法,每一种都是远远地离开。
世界那么大,此生不再见太容易了。
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只需稍加理性分析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这对谁都好,无论是李世真还是徐伊景,都能从中受益。
李世真可以远离泥沼,不必日复一日挣扎于那些渺茫的期待。徐伊景可以少一个麻烦,一个试图以感情干扰她的麻烦。
明明再好不过了啊……
可是一旦思及视野中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人的身影,以为早可以枯竭的泪水便再次涌出,止也止不住。
即使将那承载了想念的照片丢远,可那些早已在心中刻下清晰印记的画面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在孙玛丽破门而入时,她其实已差不多想开。
比起不给予星点希望的徐伊景,她更怨恨提出这样愚蠢要求的自己。
如果什么都没说该多好。
就不会惹出麻烦了。
在去画廊的路上她曾想过万一被解雇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去天下金融碰碰运气,可是在见到徐伊景的一刹那,那些念头悉数被抛到脑后。
她只想留下来。
她认真估量了自己的能力,拟好一整套在被提出辞退要求后能够劝说对方改变主意的说辞。
所幸徐伊景暂时还没有舍弃她的打算。
也许玛丽的爷爷讲的不错,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
作为一个能帮上些忙的下属继续陪着那个人,已经足够了吧。
足够了。
时间不平不淡往后走,她们都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那天的事,仿佛那从未发生。
李世真甚至觉得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荒唐的梦。
她完美地履行着下属的职责,紧随徐伊景身后,却始终和前面那个身影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那是竭尽全力张开手也难以触及到的距离。
工作太忙碌,她没有时间去回忆,压抑的渴望在日复一日后渐渐变成了习惯,变得不那么明显,不刻意去想便无从查觉,甚至会觉得陌生。
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曾经那么想要拥抱徐伊景,即使赌上消失的风险也义无反顾。
——她以为自己几乎要忘了。
直到她瞥见那个男人对着徐伊景高高扬起了球棍。
那是一场鱼死网破的报复,他们在地下停车场被团团围住,虽然立刻通知了金作家,可在救援到达前他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卓和赵理事守在外围,而本该待在最安全地方的徐伊景不由分说将李世真护在身后。
“不要碍事。”只一句话就令试图往前挤的李世真噤了声。
然后,徐伊景很轻松地绊倒从卓那边冲过来的男人,并踩着高跟鞋跺上他后背令他疼得龇牙咧嘴。
李世真听闻过徐伊景的身手,可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如果是以往,她大概会迫不及待地表露出钦佩,然而此刻情势危急,容不得她轻松。
没过多久,卓和赵理事都挂了彩,只能勉力支持,而突破他们冲向徐伊景的人从最初的一个变成了三个。
李世真虽然跟卓学了几招,但是那不过是皮毛,情急下自保也许还能派上些用场,在这个时候上去真的只会碍手碍脚。
所以她只能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冲动,却在注意到徐伊景崴了一下时刷地白了脸色。
虽然徐伊景立刻稳住了身子,可之前被她撂倒的男人抓住了这点纰漏,一把抓起手边的球棍跳了起来。
棍子在空气中挥舞出浑厚的响声,叫人不敢去猜想上面蕴含了多少力道。
而作为目标的徐伊景被另一个人缠住,解决了那个人后已没有时间躲闪,只来得及抬起手护住头部。
不!
李世真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揽住了徐伊景,以自己的后背为盾挡住了那下重击。
一声钝响,震得她头骨都隐隐作痛。
力气一瞬被抽空,时间好似都放缓了,她看到到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中瞳孔猛然收缩,紧接着眼眶似乎红了起来。
为什么?
这样的疑问连一秒都没能停留就被铺天盖地蔓延至身体每一寸角落的疼痛阻断,她反射性地缩起了手臂,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啊,这是拥抱了呢。
“……世真……李世真……”
恍惚中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已无力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抬起眼皮看一下那个人的模样都做不到。
席卷而来的黑暗吞没了一切。
“代表,再见。”
说完这句话,李世真就消失了。
徐伊景猛然睁开眼,不顾剧烈的心跳以及急促的呼吸,急匆匆地将目光投向床上。梦中的画面形象得几近于现实,她甚至觉得这可能根本就不是梦,而是事实。
慌乱的目光在触及那个人安静的睡颜后才冷静下来,她长长吐了一口气,缓缓地靠回椅背,待心跳回复后,她抚上额头,惊觉已冷汗涔涔。
这个梦出现过不少次,在她知晓那件事后,并且一次比一次更真实。
——当你怀着爱意去拥抱一个人,但那个人却没有这个念头时,你就会消失。
当这个概念扎根于脑海中时,她便一直在害怕。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会令徐伊景害怕,所有人都那么以为,可其实是有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并不是没有察觉到那道总是如影随形的视线和其中的灼热。说没有被触动是不可能的,不过也仅此而已,她很快就给那份心意框定了界限。
即使心中依然存有疑惑,她也坚信着很快就会被其他更重要的事分去注意。
她能够一眼看穿繁多数据中隐藏的信息,亦能利用他人的贪念操控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陷阱,可是对于李世真这样无关于利益甚至可以说是自我毁灭的感情,她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
她不希望李世真消失,看着那个孩子一点一点成长,从一开始的稚嫩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并且依然在往更处前行,她不愿去想象没有那个孩子存在的未来。
我培养了她,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心血白费。
每一次在梦中看着李世真消失,她都只能徒劳地攥紧双手,然后立刻醒来。
不会的,没有人会傻到因为不切实际的愿望就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每一次她都这样告诫自己那只是个梦。
可是,那个梦,她所害怕的事很快就来临了。
“可以……拥抱你吗?”
她听出了李世真声音中的惴惴不安,也看到了她那用力到发白的指节。
就算以生命为抵押都要赌么?
可是你会消失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会觉得那些毫无意义的感情比自己的存在更重要?
某种情绪随着这个念头一起自心底迸发,是怒意。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地在耳边响起,疏离得宛若出自他人口中,连她自己都觉得阵阵发冷。
然后就看到大颗泪珠从李世真眼中涌出,而那孩子却倔强地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捂住脸不愿表露出更多软弱。
印象中,李世真经常在她面前露出悲戚的模样,红着眼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可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落下泪来。
即使捂住了眼睛,眼泪还是一滴又一滴落下,携着灼人的温度,仿佛要将能够触及的一切都烫伤。
不要哭了……
嘴唇动了动,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下一秒徐伊景就看到自己不自觉探出、几乎要搭上李世真肩膀的手,头脑中顿时警钟大作。
如果给予安慰的话,带来的后果显而易见。
李世真是很可靠的下属,能够帮助她很多,而她暂时还找不到能够替代她的人选,所以李世真不可以消失。
她又一次对自己强调。
在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理所当然的答案后,她平静、或者自认为平静地留下一句吩咐,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李世真没有来上班,之后一天亦是如此。
她从李世真的姨母那里打听到对方回家后就把自己锁进了房内,推说是身体不好,几乎没怎么出来过。
思量再三后,她不着痕迹地将李世真的状态透露给了孙玛丽,甚至做出了比实际情况严重很多的暗示。
隔天李世真终于出现在了画廊。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徐伊景立即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在脑海中做出相应对策。
她觉得李世真可能是来辞职的,但是她不会允许这件事。
更高的职位,更优渥的薪水,甚至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胁迫,她做好了准备。
当李世真语气坚定地告诉她自己只是来道歉的之后,她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些天来替对方处理的事务全部还了回去。
之后李世真就像是回到了以前。
若不是她时刻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徐伊景都要以为她已经忘记那件事了。
——抱歉呢,不会让你消失的,只要维持着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徐伊景觉得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虽然心底似乎总扎着一根微小的刺,想寻找时不见踪影,可是在不经意间却又泛起轻微的痛,提醒着她那天自李世真眼中滚落的泪。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即使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没关系。
因为李世真一直都存在。
会骨折吧,但是应该不会断成两截。
听着棍子挥出的声音,徐伊景冷静地推测起受伤程度来,下一秒,窜入鼻腔的香水味令却令思绪骤然乱了。
两条手臂环住了肩膀,覆上的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挡住,随后而至的巨大冲力使她跌跌撞撞退了好几步,最终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于眼前垂落的发丝拥有熟悉的颜色,是李世真。
替她挡了那一下,并且——
拥抱了她。
脑内似乎有个声音在尖叫,她却辨不出是那是什么音节。
如果拥抱的话,李世真就会消失。
在模糊中辨认出这样的字句后,所有声音,所有温度,外界的一切刹那间都在意识中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被一刀斩断。
——不要消失。
除了那些残破的字句外,脑内几近于空白,可是身子却先一步动了起来,徐伊景环住依旧以保护姿态覆在她身上的身躯,死死扣住,竭尽全力将其锁在怀中。
“代表!你没事吧!”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被谁摇晃着,她缓缓睁开眼,看到卓焦急的脸色,茫然地眨了眨眼后,被身上的重量渐渐拉回了神智。
李世真的手臂松松环着她的肩膀,没有一点声音。
“世真……”徐伊景轻轻唤出她名字,嗓音颤抖着,几乎辨不出原本音色,可她却没有丝毫察觉,只焦急审视着那个人的状况,“李世真!”
“世真应该是晕过去了,金作家把医护车也叫来了,就在那边。”卓的话让她稍稍安下心。
她收紧了手臂,低下头将脸埋进李世真肩膀,掩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热度。
她还在。
——李世真没有消失。
送到医院后李世真一直在昏睡,医生说没有大碍,一直没醒大概是因为前阵子精神紧张缺乏休息的缘故。
得到医生再三保证后,徐伊景将善后的工作交给了卓他们,一个人留了下来。
其实她近来也一直没怎么睡好,傍晚时分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刚刚被噩梦惊醒。
正值午夜,周围静悄悄的,能听到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她打量着床上的人,昏暗中没法看得很清楚,却也足以看出对方瘦削了许多的事实。
之后给她放个长假好了,她这样想着,忽然瞥见李世真的手伸到了被子外面,掌心朝上,手指微微蜷曲。
徐伊景把她的手轻轻塞回被窝,而后犹豫了片刻,搭着李世真掌心的手指没有收回,反而更往里伸了一些,整只手覆上,握住。
这样的话对方醒了后自己就能立刻知道了,很便利,徐伊景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噩梦没有出现。
“唔……”
李世真皱起眉,醒来后第一时间感知到的便是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反射性地收拢五指,察觉到掌心另一只手的轮廓,然而那只手只停留了几秒就抽走了。
她睁开眼,对上徐伊景平静的目光。
“代表……”她撑着身子坐起,被动作牵动到的肌肉激发出更多的痛意,她忍不住低低呼出了声。
而抱着手坐在一侧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连做样子搀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果然是代表啊,李世真轻笑,往床沿挪了挪,然后又嘶了一声。
“李世真,我记得我说过,这样没意义的事少做。”
冷冽的嗓音传入耳中,她看到徐伊景紧绷的下颔线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责难。
“这样贸然地冲出来只不过增加损失,要不是金作家及时带了人过来,你——”
徐伊景罕见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因为李世真伸手抚上了她的眼角。
指腹勾勒过微微发红的眼眶,似乎能够在上面品尝到残留的湿润。
“代表……”李世真看着她露出微笑,“可以拥抱你吗?”
说完后,她默默地从十开始倒数,然后在数到二时,被拥入一个温柔到几乎令人落泪的怀抱。
——我爱你。
她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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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终于可以开始吐槽了!!
如果被自己单恋的人不小心主动抱了 就这么消失了是不是很冤枉啊——by蘑菇
然后思考了一下我竟无法反驳(ou
本来打算让兔子豁出去强抱(?)代表的,可是觉得她应该不会勉强代表做不想做的事,所以还是借用意外(((
意外的拥抱也算是拥抱吧wwww
嘛就是没有这个意外也总有一天能修成正果的,代表已经整天不舒坦了(X
而且一直在思考如果自己觉得没有爱意又表现出了爱意这样要如何界定,但是最终觉得不去想那么麻烦的事了,就像吐花症一样,认真你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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