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格埃特

The One You′ve Been Waiting For (HPAU/Chapter 42)

俺胡汉八回来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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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eficent离开后,Anna在湖边待了很久,她试图整理思绪,可浑浑噩噩的脑子怎么都不听使唤,哪怕她竭尽全力去思考,也只能感觉一团团浆糊在脑海里缓缓流淌,偶尔冒出几个毫无意义的气泡。

 

北乌卓森林的灾难,集结了四种元灵力量的匕首,还有Dumbledore留下的线索,她明明收获了很多情报,却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夜风很凉,一遍又一遍扫过,卷走她体内的温度,她却浑然不觉,像雕像一样杵在那,直到身子快被冻僵,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她终于清醒了点,意识到眼下不是什么盯着湖水发怔的好时机,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城堡。

 

那时已是后半夜,早就过了宵禁,走廊静悄悄、黑漆漆的,正当她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进休息室时,就看见Rapunzel正站在胖夫人肖像边上。

 

“Rapunzel?”她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好友,对方却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接着一把将她扯进入口。

 

身后传来缓缓的闭合声,以及胖夫人十分不满的嗓音:“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报告给Filch。”

“我们一定谨记于心。”Rapunzel回头抱歉地笑了笑,随后冲Anna皱起眉,压低声音抱怨起来,“Anna,你不能总是在外面瞎晃到那么晚,Norris夫人在休息室门口转了大概有三十个来回,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还好Eugene给了我一些能对付她的小玩意,我把她引去图书馆那了,不然你一定已经进禁闭室了。”

 

Norris夫人是城堡管理员Argus·Filch养的一只猫,拥有和她主人一模一样的灵魂——对于逮捕违纪学生有着狂热的爱好,仿佛每抓到一个违规者就能延长一年寿命似的。

 

“抱歉,突然有一些事……”Anna含糊地嘟囔道,想到Rapunzel冒着被Filch逮住的风险替她打掩护,她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惭愧,“谢谢你,Rapunzel,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说漂亮话了。”Rapunzel没好气地瞪了一声,等两人蹑手蹑脚回到寝室,她轻轻锤了Anna肩膀一拳,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突然跑出去?”见Anna不吭声,她又试探地开口:“是不是……和Maleficent女士有关?听Ariel说,你是听到她的名字才突然跑出去的。”

 

“我、我只是……”听到Maleficent的名字,不久前那场对话登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无力感随之涌来,Anna的目光暗了暗,胃不由自主痉挛起来,“呃……那个……我是想到了一些,嗯……”

 

她不能将Elsa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人,这是她与Dumbledore的约定,为了保护Elsa,也是为了保护其他所有人,她不能将Rapunzel也扯进危险中。

 

捏造一个借口一点都不难,可现在一大堆处理不过来的信息快把她的脑子挤炸了,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而接二连三的打击更是让她耗费了太多精力,她几乎连话都要不会说了,好不容易憋出几个词,也没头没脑的,根本无法组织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噢,Anna,你看起来累坏了……”Rapunzel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确实是个无比贴心的朋友,一察觉Anna的疲惫,便立刻放下了自己的问题,转而抱了Anna一下,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柔气安慰道,“没事的,或许你该先好好休息一下,这阵子你承受太多了,但我们都知道的,那不是你的错,那个女孩……只是个意外……”

 

为了平息这个事故在校内引起的慌乱,傲罗指挥部以最快的效率发布了结案公文,声称那个女孩是因为慌不择路而意外坠落的。

 

当然,这个结果不能令所有学生都满意,充斥着奇思妙想的幻想家们殷切地希望这其中藏着更曲折的内情,可他们毕竟只是学生,绞尽脑汁也顶多编些故事,却没法调查出真凭实据,而身为第一嫌疑人的Harald姐妹拥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除非她们会分身术,否则不可能一边观看爱尔兰小矮妖乐团的演奏会一边把人推下塔楼。

 

“意外……”Anna神情恍惚地听着好友的安慰,忽地想到了她姐姐绝望的眼神。

 

——“我们都清楚,是因为谁的缘故,她才险些被谋杀。”

 

那不是意外,或许其他人还被蒙在鼓里,但她知道的,Elsa也知道,这就是Elsa不得不离开的原因。她抗拒,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不是她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大声嚷嚷“这与Elsa无关”就能改变的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这样,在今年开学前,她还以为这会和以前一样,是个平凡普通的学年,她会和其他所有学生一样,顺顺利利地度过五年级。

 

这才是她原本以为的生活,从来都和阴谋亦或是整个巫师界的安危无关。

 

距离天亮没几个小时了,她只稍微合了下眼,就不得不顶着昏沉的脑袋爬起来,上午有变形课,McGonagall对缺堂没有任何容忍度,除非你有Pomfrey夫人的证明或者霍格沃茨将在十分钟内爆炸。

 

O.W.Ls还有两个多月,某种程度上已迫在眉睫——至少在McGonagall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下课前她布置的作业涵盖了五个学年所有内容。

 

“这些都是可能考到的。”面对学生们微弱的抗议,她板着脸强调,“O.W.Ls非常重要,很多职业的录取条件都与O.W.Ls成绩挂钩,希望你们能够足够重视。”

 

“我觉得我下辈子需要活一百岁才能完成这些作业。”去食堂路上,Ariel皱着脸发出无力的叹息,“或许我可以现在开始努力练习魁地奇?我想魁地奇球员应该不需要O.W.Ls成绩吧。”

 

“嘘,说不定Merida就在附近,如果她知道你把魁地奇当作逃避变形课作业的手段,你猜她会说什么。”Rapunzel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提醒她小声些。

 

“啊哈,让我猜猜。”轻快的男声插了进来,是Eugene,“那一定会是熊一样的咆哮:你·怎·么·敢!”他龇牙咧嘴模仿Merida的语气。

 

Rapunzel和Ariel都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

 

“嗨,Eugene,你看起来,呃,好多了。”笑过后,Ariel轻轻说道,“我很高兴。”

 

Anna正心不在焉地跟在她们身边,她在课上好几次打哈欠,还被McGonagall教授警告了,Rapunzel和Ariel理解她近来精神不好,所以哪怕一路上她一言不发,两位朋友也没有责怪她不合群,反而放慢了步调,方便她跟上。

 

这时听Ariel话里的意思,似乎是Eugene过得前阵子不大好,她这才抬起头,略显疑惑地看了Eugene一眼。

 

Eugene和以前一样神采飞扬,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他头发乱蓬蓬的,下巴冒出的胡茬也没怎么打理,倒是有点潦倒。

 

注意到她的目光,Eugene朝她笑了笑,露出八颗牙齿:“Anna,别这么看着我,我觉得这阵子我已经承受够多了,当然,你也一样,毕竟那只是一场意外,所以你也该像我一样,痛痛快快地喝几打黄油啤酒,再去佐科的玩笑店买些好东西。”

 

Anna先是疑惑地歪了歪头,随后才缓缓意识到,Eugene同样被那件事影响了。

 

导致那个女孩惊慌失措的颜料是他调配的。

 

“抱歉,我……我没注意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里覆上一层愧疚。

 

她沉溺在自己的伤痛中,丝毫没有察觉Eugene前阵子的消沉。

 

“没必要道歉,Anna。”Eugene将手按到她肩膀上,“这里是霍格沃茨,你是五年级的学生,哦对,你还是级长,逃课、恶作剧才是你需要关注的,其他的,就让那些上了年纪的巫师伤脑筋去吧。”

说着他耸了耸肩,张开手,吹了声口哨:“我们该做的是享受眼下的生活,你看,阳光多好啊。”

 

Anna看向窗外,看到阳光铺洒在湖面、缀在林间,操场上,几个学生正在练习魁地奇,他们笑着展开了一场追逐战,一切都是那么明朗,那么快活。

 

——“你原本就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Maleficent的话回响在耳畔,令她愈发迷茫。

 

“或许只能这样了。”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这么说道,“你还能做什么呢?你只是个五年级学生,没有高深的魔法,也不是什么天才,连O.W.Ls考试都不一定能拿到优秀。”

 

“Anna……Anna?”Rapunzel的声音落入她耳中。

 

肩膀也被摇了摇,她转头,看到另外三人担忧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了神,连忙道歉:“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接着,她推说自己太困了,便转身回了休息室。

 

她觉得其他人应该都看出她的不对劲了,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落荒而逃。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在书桌前坐下,疲惫地按住太阳穴。

 

忽然,低垂的目光落在一块小小的白色三角上,她愣了愣,迟缓的脑子运转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从抽屉缝隙里露出的纸张一角。

 

那是前晚她匆匆塞进抽屉的文件,当时她心烦意乱,没注意到有一张纸没被完全塞进去,有个角留在了外面。

 

她打开抽屉,鼓鼓囊囊的羊皮袋登时弹了出来,她耐着性子抽出被她乱塞进去的纸张,按页码捋顺,把褶皱抚平。

 

纸上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她不想看,恨不得一把火立刻烧了,可这是Elsa交给她的。

 

很可能是Elsa最后给她的东西了。

 

想到这个,她鼻子不由得一酸。

 

这时,目光落在一连串数字上,隐隐的熟悉感再度自心底浮现,她吸了吸鼻子,仔细看了看那张纸,发现上面印着古灵阁的标记,应该是和Elsa的金库有关的资料,她皱着眉头来回打量了那几个数字,那是一连串没有任何规律的数字,可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接着她又翻出羊皮袋里同类型的文件,意识到那应该是这些年Elsa的支出,古灵阁给出了详细的清单,用以核对将转交给Anna的数额是否正确。

 

“啊!”在第五次审视那叠清单时,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了。

 

她猛地拉开另一层抽屉,动作那么剧烈,仿佛要把抽屉永久性地拆除,抽屉几乎被她整个拉了出来,里面躺着一摞信,她顾不上去扶住抽屉,而是抓了一把信就撒了手,任凭抽屉滑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她把信铺在桌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焦急地翻找,但凡不是她想找的,都会被她丢到地上,片刻功夫,地上就乱七八糟躺了好几封信,她也很快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同样是古灵阁的来信,是前阵子她收到的账单,上面有一大笔她毫无印象的支出,所以她给古灵阁写了回信,要求对方彻查。

 

她摊开那张令她费解的账单,放到Elsa给她的文件边上,两份清单上都列着一长串零碎的数字,每个数字都一模一样。

 

大前年、前年十一月支出了几百加隆,去年八月则是一千八百加隆,而前年十一月那几百加隆支付给了光轮比赛扫帚公司。

 

——那会是一把扫帚的价格。

 

她猛然想起那个与Elsa一起练习骑扫帚的午后,Elsa清楚地知道光轮1001的所以性能,还小声说广告有一定的夸大成分在。

 

并不是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了广告宣传,而是认真地研究比对过。

 

脑海似有一道闪电劈过,划破浑噩,径直刺入她的胸腔,令她的心脏战栗、发烫。

 

礼物,父母的旧友,都是一场为了抚平她伤痛而精心编制的美丽谎言。从来没有什么圣诞老人,一直是她的姐姐,一直只有她的姐姐。

 

一直在看着她,关心着她,爱着她。

 

“Elsa……Elsa……”她捂住嘴,双手颤抖,竭力忍住放声痛哭的冲动。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纸上,化开一圈圈小小的水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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